【忘羡】斜西 （上）
突然起尸！
不标准哨向，黑暗哨兵叽×首席向导羡，一路逃亡，记忆操纵，有一些私设。
亲爱的毕业愉快！！（ @不是白菜是麦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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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说等会儿会不会下雨啊。”魏无羡躺在后座上问。
他刚刚离开自己杂乱的精神图景，感觉脑子一阵阵地眩晕。
此刻，他正躺在这辆属于蓝忘机的军用越野车的后座，左手边是被日光倒了个满的荒野，右手前边除了荒野，还有吞噬荒野的太阳。
可是，天不蓝，涂满了灰白的杂质。血与汗水混合的味道由肆虐的狂风稀释，渐渐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。估计空调系统在混战的时候被打坏了，卷进车里的沙砾搔刮过每一根脆弱的神经。
太丢人了。魏无羡想，被人追杀到如此境地，结果到现在连原因也不知道，他头昏脑涨地醒来时，已经被蓝忘机带到这鬼地方来了。
他们能去哪儿呢？
蓝忘机不厌其烦，回答他：“会的。”
“哦，”魏无羡忽然想起什么，“随便在哪儿？”
“它在外面。”
为了让自己更加清醒，魏无羡拍了拍脸，继续问道：“那R呢，也跟着随便在天上飞？”
“一直都在。”
随便是魏无羡的精神体，一只暗色短尾的游隼。很可惜的是，魏无羡从没有见过它的模样。
由于天生的特殊体质，他看不到任何哨兵向导的精神体，更不要提两者的互动之类。
而只有当魏无羡站在空旷的地方，抬起手耐心等待上一段时间，才会感觉到两股穿透衣料的尖锐疼痛，和脸颊上的风——那就是随便，正落在他的手臂上小憩。
在学生时代，蓝忘机还给他画过随便的简笔画，一边画一边和一团空气认真地进行对比。那一板一眼的架势，仿佛回到了蓝启仁教授的课堂上。
魏无羡贴着他坐，撑着脸，不看画纸看哨兵。
“喂，蓝湛——”
“什么事。”
“陪我聊聊天嘛，又不是不能自动驾驶，老是盯着路面会疲劳的知不知道？”魏无羡一骨碌爬起来，动作幅度只夸张了一点点，就感到侧腹撕裂似的一阵疼痛，赶紧小心翼翼地放轻动作。
蓝忘机坐在驾驶座上目不斜视。“你想聊什么？”
魏无羡哼哼唧唧，像是真的难以忍受。可他默了会儿，突然问道：“就聊，为什么你要救我？”
“……”
这一问平地惊雷，蓝忘机也仍然缄默无声，只是手指骨节微微地发白。“虽然我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，但塔应该已经把我除名并成了S级的危险人物，救下我的话，你的名声可就毁啦。”“无妨。”
魏无羡一愣，快要笑了：“你看看外面，路这么直，还没有遮蔽物，塔很容易就发现我们了。”
“这条公路以及附近地区是塔在所控范围内唯一的盲区。要被发现，除非他们亲自来过。”蓝忘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。
“哦，半文明世界。”魏无羡想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，但这个问题在此时并不重要。
“按这样来看，它的终点到哪里？”作为首席向导，魏无羡习惯时刻打开自己的精神屏障，把周围的人都纳入可探测的范围。此刻他察觉到，连蓝忘机在面对未来的目的地的时候，情绪也不稳定了起来。
人类的情感总是复杂多变的，魏无羡只读得出不安，愧疚——以及极深的愠怒。
这没道理，但蓝忘机都肯救他出来，还能有什么道理？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蓝忘机低声答道。
车速一直稳定在合适的数值附近，对于伤员来讲不会太颠簸，而又适于逃亡。
他的顾虑只剩下一点。魏无羡在心中叹了口气，平生第一次，劝说着他：“我早就冷静下来了。蓝忘机你听我讲，你知道我在塔那里登记过，他们有我的向导素，我被抓回去只是时间问题。现在停下吧，不管怎么样，塔……绝对不会为难你。”
有人会选择和一位新生的黑暗哨兵作对吗？
明明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，却也因过于荒谬而感到违背常理后的怪异。
之前蓝忘机只是普通的哨兵，顶多比其他学生强了好几倍吧，那时候自己作为同级最优秀的向导和他搭档过挺长的时间，被绑定在一起互探意识云模拟战斗，可也不见得关系有多好。
魏无羡用指节揉搓着太阳穴，头一抽一抽地疼。他脸皮厚，又不是没有自知之明，蓝忘机讨厌他，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。
……但是，现在蓝忘机的所作所为，真的是讨厌自己吗？
想不通。他只觉得头更疼了。
越野车经过一簇低矮的干枯植物，又一簇。杂草团成一团。涂装迷彩的越野在他的胡思乱想中突兀地停下了。
后座车门被利落地拉开，呼啦一声，就滑进一片沙尘。蓝忘机没带护目镜，两只凉凉的眼睛便这么看着他，精神触手探了过来，想要挖掘出什么遮掩住的东西似的。
“下车，你走吧。”
魏无羡几乎听到他的声音，下意识向前倾了一倾。
事实与之相反，蓝忘机没有说出这句话。
他说的是：“我不会走。”
饱含沙砾的风刮在脸上，似有水汽，带来些微的刺痛，激发出内心深处极其隐秘的疯癫之感。
魏无羡拒绝了来自哨兵的精神触手，也没有为哨兵做精神疏导，好言好语道：“你不用这样，我什么情况自己还不清楚吗？”
失血过多加上之前塔对他的精神进行过攻击，使集中注意力这件事难如登天，魏无羡甚至看不清楚蓝忘机怔愣的一刻。
两人僵持了会儿，他先移开了目光。
可是，迷迷糊糊地，魏无羡突然想还是再看看蓝忘机吧，因为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异常了。
那个身影便真的靠了过来，蹲在他脚下，慢慢打开了后座的小医药箱。
“……没事。我只给你换药。”
魏无羡估计蓝忘机都没有料到，他们竟然能在路边看到一座小城。
天一下子阴了，再往前走谁也不知道还有什么。蓝忘机提议在这里休整一下，而且根据已知的信息，他们还有十几个小时。
魏无羡明白真正的原因，蓝忘机觉得自己难以支撑长途的旅行。“你真是……小题大做。不过，怎么还剩这么长时间？”
蓝忘机简明扼要：“塔也需要休整。”
魏无羡摸摸下巴，诚心诚意夸赞道：“黑暗哨兵黑暗哨兵，了不起。”
蓝忘机无辜地移开目光，魏无羡笑嘻嘻地答应下来，觉得他这表情太怀念了：“雨下大了也不好走，那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晚上，把补给补满，再问问有什么消息。啊对了，你带钱没有？”
城内唯一的旅馆不需要身份认证，也没有安摄像头。可是只有三间单人间，其中两间还要留给楼下酒馆的酒客，以防不备之需。
两个人在外面检查了很久才敢进来。好歹都是佣兵出身，在市场不用终端买了必需品后（感谢蓝忘机记得在车上放钱，两个人的终端早就扔在地上被碾成渣渣），为了增加效率，魏无羡决定自己去酒馆收集信息。
可是，大量杂乱的思想会给敏感的向导产生很大的精神负担，更别提面对面的交流，会带来多少无阻碍接触到普通民众内心隐私的尴尬。
“所以你留在上面。”蓝忘机总结道。
“不用，好歹我也做过首席，再拖后腿都不好意思了。”魏无羡倒没那么多顾虑，“黑暗哨兵也需要休息对不对？如果你还不放心，我们一起也可以。”
下了楼，魏无羡先无比熟练点一杯以伏特加为底料的鸡尾酒。按照事先的约定，他和蓝忘机隔了一张圆桌，黑暗哨兵的精神屏障与他无声地交融，完美过滤掉额外的烦恼。
不管怎样，他的交际能力也能甩蓝忘机几条街。魏无羡正与几个酒客热热闹闹地周旋着，余光瞥见蓝忘机一个人坐在桌边，正喝着当地昂贵的苏打水。
不知为何，他有点忍不住，悄悄地用精神触手戳戳蓝忘机。
“可能要待到很晚，要不你先上去休息会儿吧。”
蓝忘机简单粗暴：“不。”
想了想他又补充说：“我等你。”
他愿意等的话也劝不走。得到必要的信息没花上太长的时间，最后魏无羡在精神世界告诉他：“按照这里的情况，我们剩下的时间确实很长，如果下雨了还能翻几倍。”
蓝忘机看向大门，道：“雨来了。”
雨水如落油锅，让酒馆里的人们渐渐沸腾。魏无羡一边笑，一边从兴奋挥舞手臂的醉鬼中间脱离出去，似是无意地往蓝忘机那边过上一眼。
小酒馆朦胧的暖灯下，蓝忘机屈起一指轻碰上玻璃杯，动作矜持又自然，望向人群的目光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。
魏无羡看到他线条明晰的侧脸，黑暗哨兵的身边依然是寂静无声的——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倦色，垂下眼睫，眼眸里的琉璃颜色浅淡，像光落进去了稀释了一样。也不知道他杯里的苏打水添过了几遍，魏无羡以前想过，难不成这就是他的借酒消愁？
这样的一个人，却与他心里深藏的那个蓝湛存在一些差异。
那很微小，但使他忍不住想要逃避。
蓝忘机待他未免太好了，而他本不应该是这样。至于“真正的蓝忘机”应该是什么样子，魏无羡也讲不出来。
他觉得，似乎在塔里当学生时就是这样。每见蓝忘机一次，都像在重新认识他一次。
然而交流是以双方面的情感为基础，也有可能是自己改变了太多，对于蓝忘机的看法越来越凭借主观的印象。
他在原地醒酒似的，好半天动也不动。直到蓝忘机再转回来时才扬了扬手臂，感到一阵风从身边掠过，才带着随便先上了楼。
……是酒太好，气氛太恰当，才会忍不住有一些幻想。
打个比方吧，像他也喜欢他一样。
到后半夜雨真的很大，从天上杀下地面又从地滚上天，空气被洗过一遍似的带着雨味儿，温度慢慢下降。窗外隐约传来原住民的喧闹声，彻夜庆祝这荒原之中奇迹一般的降水。
魏无羡模模糊糊地躺着。他匆匆冲了个凉，换了车上的干净衣服，才闭上眼睛开始检查自己的意识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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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暗搓搓搞另一件事情，算算时间有点赶，但会努力飙手速的（看我真诚的双眼.JPG
忍不住在最后高歌一曲（唱）：♪ 我见过沙漠下暴雨～～～♪
